廿五年前的六四事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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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震驚了全世界。
當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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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天安門廣場上學生的主要訴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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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並不包括全面的政治民主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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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而集中在爭取言論、集會、結社等民主自由。但這不見容於以鄧小平為首的統治集團。六四鎮壓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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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鄧以「穩定壓倒一切」作為政治前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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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開啟了第二波經濟改革。
一九九二年後的第二波改革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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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今已取得顯著的經濟成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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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帶動了整體國力的提升。但此種中國大陸崛起的路徑,一直帶有六四鎮壓的「胎記」。八九學運訴諸民權主義,但六四後中共以壓制民權為己任,尤其今年六四前夕,變本加厲,嚴辦胡溫時代仍可容許的紀念活動,甚以「涉嫌聚眾擾亂公共場所秩序罪」擴大逮捕弔念六四的民間人士,動輒抄家。
毫無疑問,中國已經崛起。但其崛起的方式,卻種下了揮之不去的隱憂。如果中國大陸真有志於成為泱泱大國,豈能把孫中山百年前已提出的「民權主義」視為洪水猛獸?中共宣稱要實現「中國夢」和「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」,且經常訴諸儒家的仁義道德。但其距離孔孟何止千里之遙?
藏疆地區的民族衝突愈演愈烈。港台的離心離德,近年來也已從隱性變成了顯性。東亞各國因擔心中國門羅主義而搶購美國保險的傾向,也愈發顯著。儒家的「近悅遠來」不存,昔日德意志式的狹隘國族主義鋪天蓋地。因經濟相對滑落所產生的政權危機感,不但沒有引向民權主義變革,反見「穩定壓倒一切」的無限上綱。
六四鎮壓,正是這一切的原點。不鎮壓,中國大陸能有目前的經濟表現嗎?要是八九年就政治自由化甚至民主化了,真的不會大亂嗎?情況會更壞嗎?這些的確是許多人的困惑。
但時至今日,另一組問題意識已更顯重要。過去曾有不少論者認為,即使鄧小平鎮壓了八九民運,可只要中國大陸經濟持續成長,早晚會替民權主義打下社經基礎,為憲政民主開創出有利的實現條件。可如今看來,這分明不是中共當局的政治走向。
在六四的廿五周年之際,中共正在進行廿五年來最強力的一波政治壓制和整肅。它所給出的強烈訊息是:孫中山所謂的「民權主義」和孔孟的「仁政」、「王道」,幾乎跟「中國夢」和「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」風馬牛不相及。
然而,八九民運爭取民權主義的精神,以及「自由中國」和「民主中國」的大夢,卻也不會因此而輕易消逝。島內,不管自認是台灣人也好,或者自認也是中國人也好,在這些認同爭議之上,「我們」目前都還算是活口。放眼未來,如何促成大陸政治的進步演變,或已是無可迴避的重大議題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