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永寬小檔案 圖／經濟日報提供 分享 facebook 南韓2018年的政治動盪可能比任何一個國家都多。民主方面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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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由總統文在寅領導的自由派政府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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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一上台便著手處理積習已久的貪腐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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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經濟上則落實激進（且引發熱議）的扶貧政策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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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但這些重要的改革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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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卻都因為來自海外的破壞力量而為人所忽視。鮮少有人料到美國總統川普會如此堅定地破壞戰後的自由國際秩序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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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南韓自1960年代以來在經濟和民主發展便以此為基礎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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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如今卻面臨威脅，人民迫切想知道，川普究竟是一時的局外人，還是會帶來永久的改變。 川普在2017年4月威脅要「終結可怕的」自由貿易協議，直到去年9月簽訂美韓修正版貿易協議，許多南韓人鬆口氣。然而川普政府和中國之間的貿易戰，必然會在經濟上重創南韓。一名資深貿易官員警告：「如果全面貿易戰爆發，南韓將是世上受創最深的經濟體之一，這正好發生在國內經濟減緩之時。如果文在寅無法解決工作年齡人口減少、社會不平等增加的問題，南韓最後可能也會出現像川普這樣的人。」幸好，朝鮮半島的軍事衝突疑慮已經減輕，美國及南韓都致力和北韓找出可行的無核化方案，達成永久的和平。由此來看，2018是相當關鍵的一年，北韓領導人金正恩已對文在寅的提議給予善意回應，開啟了從危機轉為外交之路，這很大一部分要歸功於川普大膽的政治手腕。文在寅上任以來一直對於和北韓對話抱持開放的態度，最終促成兩韓對話，金正恩更首度向南韓特使透露無核化的意圖，希望和川普碰面討論。之後，金正恩也透露他願意放棄「核武與經濟並進」路線，把焦點放在經濟發展上。經過三輪的兩韓高峰會之後，文、金兩人在去年9月19日簽訂平壤聯合宣言，承諾讓朝鮮半島成為「沒有核武和核威脅的和平之地」，北韓承諾拆除導彈測試場和發射平台，雙方也同意「擴大在衝突地區停止軍事敵對」。這份聯合宣言是一大進展，降低了常規軍事衝突的可能性，而這種衝突其實比核子戰爭更可能爆發。另一方面，在去年6月12日歷史性的「川金會」後，美國和北韓達成四點協議，展現「兩國人民渴望和平與繁榮。」這份聲明固然象徵美國外交的重大轉向，卻因為缺乏無核化的時程表和細節而受到批評。為了解決這些問題，美國國務卿龐培歐持續與北韓官員碰面，並在一年之內四度訪問平壤。然而由於北韓在無核化上始終沒有具體行動、淪為空談，許多專家和觀察家對龐培歐宣稱的「進展」抱持懷疑態度。接下來的發展誰也說不準。展望2019年，很多事取決於美國政府務實對待金氏政權的意願。解決擁核的北韓的威脅，既要靠威懾，也要靠懷柔。一個被列強環伺、經濟千瘡百孔的孤立小國，無論如何都會有不安全感。因此金正恩必須在確認沒有核武也能延續自己政權的情況下，才可能願意放棄核武。美國政府雖然對這點心知肚明，卻還沒有任何實際行動，而川普政府是否能在國會取得足以推動程序的支持，也有待觀察。比方說，美國或許會考量和平宣言，終結朝鮮半島戰爭。此外，美國也可能在平壤設立聯絡辦公室，或繼續提供（經濟制裁範圍以外）的人道援助。美國也可能邀請北韓運動員、音樂家等進行文化交流，讓北韓學生到西方求學，讓他們接受自由民主和自由經濟環境。這些對策都不會影響對北韓的經濟制裁，能讓金氏政權在去核化的同時得以延續。金正恩已經允許文在寅向15萬北韓人民演說、決定史無前例訪問首爾，邀請教宗來到平壤。這顯示他或許想成為北韓的鄧小平。鄧小平之所以能集中精力發展經濟，是因為對美外交為中國創造了有利的外部環境。如果金正恩真的有意要讓北韓發展成正常國家和21世紀經濟，哪怕希望再渺茫，國際社會都不該阻礙他朝這條路走。果真如此。2019將是朝鮮半島朝向無核化及和平有持續進展的一年。（作者尹永寬是南韓前外交部長、Project Syndicate專欄作家／編譯余曉惠）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