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為廷退出苗栗立委補選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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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是因「道德有瑕疵」者該被剝奪參政權?或者根本就是權力鬥爭下的稚嫩輸家?
一個多月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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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我為學生們講述法國大文豪雨果的《悲慘世界》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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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正逢九合一選舉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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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我問了兩個問題:第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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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台灣能否接受類似男主角尚萬強那樣的「罪犯」當市長?第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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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「反派」警官賈維是壞人嗎?
這些問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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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因陳為廷事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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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更值得思索。
《悲慘世界》裡,尚萬強第一次偷竊出於飢餓,再次就逮,卻因在善心人家中吃飽喝足後動了貪念。他假釋期逃亡,導致警官賈維追捕十多年,賈維揭發其醜事卻「法外施仁」放走尚萬強後,心中價值體系崩解,選擇自殺!
雨果描述賈維:「有一種不可解的剛毅、規矩、嚴謹,便做了警察。」既然盡忠職守,罪犯的內在道德約束力根本不在考慮範圍,尚萬強逃亡又坐實了「一日為盜,終身為盜」,能不緝捕歸案嗎?
從「依法行政」觀點,犯法受罰,再明確不過。但賈維所追求的究竟是道德完美,還是法律的完美?他輕縱「從政的罪犯」後選擇自盡,「為法而死」氣魄攝人。但在政治界,本就沒哪些事非尚萬強或其他誰不可的,以此和司法程序結案的陳為廷相比,台灣欲追殺「罪犯」一輩子的「道德標準」,真比賈維高尚嗎?
這些尖銳問題都是雨果寫下曠世巨著的初衷,音樂劇版的《悲慘世界》,學運失敗後,學運領袖馬力歐看著昔日同志相聚處冷冷清清,悲從中來唱出「椅子空空、桌子空空」。套進台灣的現實去推論,若革命真成功了,就面臨權力分配的冷酷現實。馬力歐的女友父不詳、母親是妓女、養父是通緝犯,那通緝犯更是他救命恩人,醜事被抖出來,他連一個位子都不會有!
《悲慘世界》的故事背景是十九世紀初期,兩百年來,人類智慧不見得長進很多,政治卻依舊險惡。陳為廷如今灰頭土臉,民進黨也在議長選舉大敗,都只能怪自己沒認清人民給的光環,不必然等於權位分配。
《悲慘世界》不天真,好人陣亡不少,最後有「好報」混得不錯的,反而是唯利是圖的奸商!畢竟那不單是個橫跨兩代、雙生雙旦的愛情小說,雨果藉由最難以被神格化的市井小民鋪陳情節,去質疑我們習以為常的法律、道德、乃至所謂正義的價值觀,才能在迷離混亂的世界裡帶來一點反思的曙光。
耶誕佳節,全民瘋大餐,少有人細究聖經裡行淫婦人與丟石頭那段經文。
雨果曾在《悲慘世界》中寫道:「當心靈遇到虛假的絕對時,它(上帝、良心)指示心靈要認識真正的絕對。」每個社會都有其獨特的善惡觀,也都僅掌握一小部分真理,但真正的正義該如何獲致,仍是無從迴避的議題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