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十一月在北京舉行的APEC(亞太經合會)會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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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亞太自貿區(FTAAP)構想再度提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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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與會各國同意建立研究小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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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勾畫路徑圖。
對台灣而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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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亞太自貿區是台灣加入區域多邊協定的新希望。如進展快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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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台灣以APEC會員身分加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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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比加入RCEP(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議)或TPP(跨太平洋夥伴協議)困難度要低很多。問題是成立亞太自貿區真的容易嗎?
從經濟角度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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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論雙邊或多邊自貿協定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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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皆須調整各國內部經貿法規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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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克服各種開放障礙,以符合國際共通標準。過去廿年,亞太地區簽署並生效的自貿協定由十六個增至一一九個。這些自貿協定雖然水準不一,卻已大規模鬆動了簽約國內部法規與人民預期心理,所以現在談成立亞太自貿區比以往成熟。
更何況在亞太自貿區成立前,出現兩前鋒—RCEP與TPP。就開放程度,RCEP走低標,TPP走高標,傾向不同。兩個多邊貿易協定,預定明年完成。
假如攤開RCEP與TPP的成員,幾乎涵蓋了絕大部分APEC成員,所以亞太自貿區的談判,許多困難的協商,在RCEP與TPP已經談完了。如果野心不大,開放要求不高,亞太自貿區是在RCEP與TPP的基礎上搭台子,理論上容易。一旦成功,北美、中國大陸、俄羅斯、東南亞市場全整合其中,影響力驚人。
問題在政治上卻非常複雜,涉及大國角力,美俄中三角關係決定亞太自貿區的進程。
首先是俄國因素,為了烏克蘭問題,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與莫斯科交惡,正實施經濟制裁,此刻美國怎肯為俄羅斯在亞太開一扇活絡經濟的窗口。換句話說,只要美俄關係持續緊繃,亞太自貿區的路徑就顛簸不定。
再則,美國是否有心促成亞太自貿區?也有疑問。亞太自貿區構想從二○○六年APEC經濟領袖會議後,一再提出。若美國想推亞太自貿區,就不會籌組TPP了。華盛頓或許認為RCEP或亞太自貿區,各成員經濟發展程度不一,即使談成,對美國效益有限,乃試圖建立TPP。
美國的經貿戰略是,透過TPP訂定新一代貿易規則,有利其在日漸興旺的亞太市場中,繼續扮演主導角色。因而美國不太可能把自己投入另一個利益有限、又複雜、又無法主導的多邊貿易協定裡。
今年APEC,華盛頓雖未反對研討亞太自貿區路徑圖,實際上對亞太自貿區態度冷淡。美國在APEC盟友甚多,只要美國不積極,亞太自貿區籌建不會順暢。
因此,建立亞太自貿區看起來容易,但在大國角力下,政治習題難解。台灣想藉亞太自貿區,解決邊緣化問題,值得一試,卻不能太樂觀。尤其亞太自貿區的進程至少比RCEP與TPP晚十年以上,台灣經濟不能這樣等待。
因此,台灣須多管齊下,一方面當APEC研擬亞太自貿區路徑圖,台灣不能缺席,應積極投入;另方面,台灣仍應優先落實ECFA的後續協商,站穩大陸市場,同時積極爭取加入RCEP與TPP。當然台灣朝野必須攜手迎接對外挑戰,不然前面所談,更難有所成。
(作者為台灣大學政治學系教授)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