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場以越南為主題的會議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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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認識了台商許先生。許先生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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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他收藏了一些越南古文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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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邀我去看看。
高高帥帥說話斯文的許先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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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和刻板印象中的台商大不相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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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而所謂的越南古文獻,也勾起我的好奇心。他說他在越南待過八年,現在雖然回台灣,但仍鼓勵女兒學越文。許先生讀大學的女兒在一旁點頭說,她的越文老師是《四方報》語言專欄老師阮蓮香。
一個假日,我與妻子雲章、以及一位東南亞專家Nick一同前往許先生住處。進門,迎面的是牆上一幅幅裱了框的「文獻」。近看,「敕諭署右軍都統府……」、「右後保參衛陳敘奉……」,盡是寫得秀麗端莊的文言漢字,只是在末尾的大印處,是越南皇帝的年號。我初學越文時,曾驚訝於越文裡「漢越字」的頻繁出現,但是知道越南與中國上千年來亦敵亦友、欲拒還迎的情結之後,也就不難理解了。
許先生家頂樓的和式房間,有更多的寶藏,藏著越南近代幾百年的歷史。他拉開古色古香的五斗櫃抽屜,裡頭整齊疊放著透明塑膠袋,裝了各式各樣的「文獻」。除了一般的宮廷朱批、古籍、符籙,還有一捆一捆黃澄澄的捲軸:聖旨。
許先生慎重地攤開聖旨,我們幾個人圍繞在旁,突然有種時空穿越劇的錯覺。以「承天興運、皇帝詔曰」為啟始句的越南皇帝聖旨,與熟悉的中國皇帝聖旨「奉天承運、皇帝詔曰」略有差異,不過意思相同。而聖旨既然是皇帝的意旨,自然馬虎不得,許先生一一講解聖旨的用語、材質、圖騰紋路,我們聽得一愣一愣。
原來,當年許先生在越南經商時,閒暇時不像某些台商在聲色場所找尋安慰,而是埋首舊書店尋寶,甚至派人四處收購。先是抱著投資的心態,然而愈蒐集愈有心得,即使現在已經不在越南做生意,但對越南仍有深厚感情,也十分看好越南的發展,鼓勵寶貝女兒學習越文。
認識許先生這樣的台灣人,讓我更加確信:雖然台灣主流社會並不看重東南亞,但是對於東南亞文化、歷史、人民懷有好奇或情感的台灣人,絕對不在少數。不管是「承天興運」還是「奉天承運」,誰敢說,下一個天運,不會就是在東南亞呢!,